难忘的文艺社团(节选)
●高晋占(1964)
1964年8月24日,我从太行山深处的一个小山村来到97视频在线精品国自产拍。在迎新大会上,大礼堂二楼南部坐满了学生文艺社团军乐队队员,会前奏乐。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庞大的乐队,第一次听到如此雄壮的乐曲,对清华文艺社团产生了由衷的崇拜。
……初到民乐队,还在原来的班级宿舍住,只有排练时才到队里,有机会认识了许多各系、各年级的同学,大开眼界。民乐队以朴实、诚恳着称,人际关系平和、团结,在这样的集体中感觉很舒畅。
文艺社团排练活动的场所是灰楼,那是化学馆西面的一栋二层破旧小楼,位于如今的西北门停车场处。除日常练习外,每周都要到灰楼集体排练一次。民乐队的排练室在一楼,楼上是军乐队,他们排练时有人习惯于用脚跟打拍子,薄薄的楼板咚咚作响,严重干扰楼下的我们。后经交涉,有所改善。有时灰楼不方便,就在二院平房的教室内排练。
清华的教育有特色,有4个代表队:政治代表队指的是政治辅导员队伍,当时在全国是独一无二的;业务代表队指的是因材施教学生;文艺代表队指的是文艺社团;此外还有体育代表队。几十年后看起来,这些措施行之有效。政治辅导员中培养出了国家主席、总理、多位政治局常委和大批省部级干部;体育代表队培养出了全运会冠军,而且每年的北京市高校运动会总是清华夺冠;文艺社团在每年的北京市高校会演中都要拔尖,而且还培养出一些文艺尖子,有几位同学同时拿到音乐学院和清华的毕业证书;因材施教为有业务专长的学生提供了深造机会,培养出若干院士和校长。当年没有文艺、体育特招生制度,取得这些成绩靠的是有创意的教育理念,良好校风的熏陶,以及“不漏气的发动机”的高效运转。
那时的文艺社团包括军乐队、民乐队、弦乐队、合唱队(含键盘队)、舞蹈队、话剧队、京剧队、曲艺队、舞台美术社、文艺社等,各队都有一些能人尖子。文艺社集中了一些专门写文章的笔杆子,个个笔头功夫十分了得。民乐队的老队长洪先龙,乐曲配器堪称一绝。集中到这种人才济济的地方,耳濡目染才子们的风采,有利于各方面的成长和发展。
负责民乐队的政治辅导员是自6的任丽翰,担任文艺社团的团总支书记。她性情温和,说话和办事很有条理,虽然比我们大不了几岁,但处理各种事务却稳重、成熟和老练得多,处处展现出很强的社会工作能力和亲和力。在她的领导和影响下,民乐队也养成了平和、友善、诚恳和团结的风气,人情味很浓。任丽翰毕业分配后并不顺利,但只要遇到阳光就会灿烂。20世纪80年代她任南通市仪表局局长,那时大部分国人对“Joint venture”、“Know how”等词还不太明白,她就试图要搞合资公司。在与外商的谈判中,我去协助做一些翻译工作,再一次领略了老领导的风采,连大鼻子老外都称赞她“Capable,Powerful”。后来她历任上海工程技术大学艺术设计学院院长、中韩多媒体学院院长等职,成就卓著。现在回想起来,那时文艺社团的几位政治辅导员都是业务学习拔尖,社会工作能力强,作风正派,堪称人品楷模。他们堂堂正正的作风和兢兢业业的务实精神对全体队员都是无声的教育,其影响和作用不言而喻。
集中后,文艺社团党支部书记印甫盛和团长胡锦涛来到各个宿舍看望新来同学,问长问短,还摸摸被褥。过了几天,他们来到3021室找我,手中提着一团棉花。他们对我说:“注意到你的被子很薄,组织决定补贴你一斤棉花,你把棉花絮进去,别冻着了。”经历过多年的饥寒无助之后,听到这样温情的话语,我的心头涌起一股暖流,差点落泪。这件事令我印象深刻,体会到文艺社团领导们的工作细致入微。
二号楼叁层西部是文艺社团集中队员居住的地方,最南边是军乐队,其次是民乐队,中部和北部是其他队。除了到灰楼排练,业余时间随时都有人在宿舍练习。每当晚饭前后,军乐队军号嘹亮,民乐队管弦齐鸣,合唱队常有人在“咪咿咿—嘛啊啊——”地练声,水房里不时传出话剧队的大声朗诵:“在毛泽东时代,祖国的河山多么壮丽,祖国的人民多么豪迈……”文艺社团处处洋溢着生龙活虎的青春气息,充满昂扬向上的热闹景象。
文艺社团每年都要多次参加演出,主要演出有叁次:新生到校后要举办迎新演出,“五一”要参加游园演出,“十一”晚上要参加天安门广场的联欢演出。有时元旦要举行迎新春演出,有外宾来校还在二教会议室演出过。每当这种时候,文艺社团总要忙一阵,团部领导们更忙,常常开会到深夜。
回想这两年在民乐队的经历,不但在乐器演奏上有所提高,更重要的是在这个朴实、诚恳、团结友爱、积极向上的集体中受到良好风气的感染和熏陶,而且做了一些社会工作,锻炼了组织、宣传、与他人协作的能力,这些收获可以说是终生受益。两年的文艺社团生活,使我在人品、作风、思想意识诸方面都有很大提高,为我由懵懂的农村娃成长为清华园中的“园丁”打下了一些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