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清华一名普通的党员和教师”
——记机械系刘文今教授
●新闻中心记者 顾淑霞
在机械系本科生中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作为一名机械系的学生,没有听过刘文今老师的讲课或报告,学生生涯是不完整的!”在机械系,刘文今老师有着极高的威信,这来自于他对自己作为一名党员的高要求,他对教学的认真和对科研的投入,对学生朋友般的关心和孩子般的爱护。对于大家的高度评价,刘老师却平淡地说:我只是清华一名普通的党员和教师,我所做的都是一些普通的小事。
“我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毫不隐讳地、自豪地说‘我是一名共产党员’!”这句发自肺腑的豪言,承载着刘文今老师曲折而丰富的人生经历,延伸着他们家族的爱国传统。这是刘文今与许多清华人的不同之处。
刘文今的母亲这一代是南宋爱国名将岳飞的恩师——宗泽的第26代子孙,他的母亲高中时在沉阳亲身经历了“九一八”事变,在北平读大学时亲身参加了“一二?九”运动,经历了“七.七事变”;他的父亲在交大南迁时经武汉投奔延安成为抗大一期的学员和中国共产党早期的地下工作者,后来却承受了近叁十年的不白之冤。刘文今从小就是听着抗日救亡爱国歌曲长大的,他说,永远不会忘记母亲向他讲述的“九?一八”事变后作为东北大学中文系系主任教授的外祖父拒绝日本人威胁利诱,放弃了读书人视为命根子却被日军扣押的全部藏书,毅然带全家进关的故事。这样的家庭背景也让他在党的十一届叁中全会之前遭受了许多酸楚和磨难。而他本人从1963年考入清华到1993年调回母校工作的30年间,经历了本科毕业后大西北和大西南12年最基层的艰苦磨练,以及硕士毕业和博士毕业后浙江和云南在研究所和高校工作的锻炼。他在工厂里做过最底层的工人、班组长、车间主任、技术员和工程师,在高校当过辅导员、班主任等一名教师要做的所有工作。这“叁出四进”清华的经历是刘老师一笔宝贵的人生财富,他把这笔财富与学生和周围的人分享。他每年参加系内学生的座谈和报告都在10次左右。他给党支部讲“什么才是一名真正的共产党员”,给新生讲大学生涯规划,给毕业生讲职业选择,和学生谈学风,给学生介绍科研方向……
在刘文今身上,有着老清华老教师的传统和风范。“学高为师,身正为范”,这是他的为师之道,他认为“师道尊严”就是“以为师之道来维护教师的尊严”。他说:作为一名清华教师,要非常严格地要求自己;同时作为一名党员,要求应该更高。在科研上,他主持或作为主要完成人完成了30余项课题,其中许多成果达到国际先进水平并且实现了向工业化生产的转化;作为教师,在课堂教学上他总是一丝不苟,他的全校本科生选修课《激光加工概论》每年全校评估都在前5%,许多外校的学生甚至博士生都来听课。虽然这门课他已经讲了10年,但每个学期他都要重新修订讲义,每次上课前他总是要拿出一整天的时间重新备课,笔笔罢全部是讲课前一天定稿,课前还要再改、再审核。课前的两个小时,他总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酝酿激情,他说,朝气蓬勃、旁征博引,这才是最好的讲课状态。在科研和教学之外,他还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学生工作中。他说,教师最重要的任务是培养学生,学生的学识、创新能力的培养仅仅是一方面,更要的是关心学生的精神追求、思想成长等,让学生学习如何做人。为此,他还专门学习了心理学。
刘老师常对学生说:一个民族必须要有一批脊梁骨,清华人就要做这样的人。优秀的清华毕业生尤其是共产党员,要真正为国家为民族做点事情。刘老师旗下的研究生几乎都是共产党员,以至于有人开玩笑说他搞了清华的第二个党校。“人是要有点精神的”,他在和学生谈入党时,总是要求他们好好研究党章,提醒他们要时刻按党员的标准要求自己。他说:“清华人要永远夹着尾巴做人,在任何一个最最艰苦的地方都能待住贡献自己的才华和能量,要勇于站在第一线上,用自己的双手创造祖国的未来。”
刘老师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他和学生谈话,给学生做讲座,学生总是都听得津津有味。学生因此也愿意他交谈。对许多学生而言,刘老师不仅是学业导师,更是人生导师。2001级的王娜来自西藏,她的父亲是援藏干部,在入学之初她对自己的毕业去向并没有什么想法。刘老师多次和她谈心,她也渐渐意识到作为一名西藏学生肩上担负的责任。“西藏一年只有几个学生能考上清华,学校也做了很多工作专门培养我们这些人。我们毕业后应该回去,否则对不起学校对我们的培养。”王娜说。在刘老师的关心和帮助下,王娜顺利地完成了学业并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并选择回到西藏工作。
刘老师也更愿意成为学生的知心朋友。他说,做教师就是要用心,“用心”包含两个意思,一个是认真,一个是用你的真心对待学生。学生们也真正把他当成了知心朋友,生活上出现困难、感情上出现波动等,都愿意找他谈,他最高兴的是学生愿意把心里的话告诉他。晚上师生从实验室一起回家的路上的夜谈更是消除了哪怕任何一点可能的小小的隔阂。而冬天出差时为学生添置御寒的棉衣、把学生带到家里学做菜、忙里偷闲和学生一起打牌、毕业后的学生从产房出来第一个电话打给他告诉他做妈妈的喜悦……
刘老师是学生的朋友,有时更像是一位慈父。格勒巴桑同学来自西藏昌都的贫困地区,刚入校时听说刘老师是他的辅导老师,不敢主动找刘老师。刘老师知道后主动找他谈。通过第一次谈话,格勒巴桑就感受到刘老师的正直热情,他觉得刘老师“是一个可以掏出心来和你交流的人”。从此,无论思想上、学习上还是生活上遇到困难,他都主动去找刘老师。而刘老师尽管生活简朴,但对格勒巴桑这样的同学却毫不吝惜。夏天他和夫人李老师给格勒巴桑买衬衫短裤,冬天给他买保暖内衣,李老师还特意给他买了一条比较时尚的牛仔裤。格勒巴桑感动不已,他说“刘老师已经把我当作他的半个儿子了”。有一段时间格勒巴桑和同学做起了卖藏饰的小生意,虽然缓解了家庭的经济压力,但学习却受到了的影响。刘老师对他说:“巴桑,这事你就别做了,还是好好学习。我每个月给你几百元补偿你的‘损失’。”
刘老师关心和帮助每一位需要帮助的人。2003年邹怡蓉同学考入机械系,作为她的辅导老师,在开学初的第一次谈话时,刘老师从自己的大学开始谈起,谈到奋斗、谈到人生,也谈了好多风趣的故事,告诉她高考不是奋斗的终点,“忘记自己是高考第一名”,在大学里仍然要始终清晰自己的人生目标,在自己的轨迹上不断前进。通过谈话,邹怡蓉对机械专业也有了新的认识。由于对大学生活不太适应,邹怡蓉期末考试成绩不理想,在心情极度郁闷时,刘老师主动找她谈话。邹怡蓉说:“在连我自己都对自己很是失望的情况下,刘老师的话对我来说是非常珍贵的,这个时候给我的鼓励无疑是雪中送炭。”为了帮助贫困学生,刘老师还和当年机博五班的几个同学成建立了一个基金,从1999年至今,每年都拿出2-3万元无条件资助15名左右的本科生贫困生,作为机博五的“老大哥”,刘老师受托组织这件工作,他们对资助对象的选择标准是:热爱祖国、品行好、学习努力。刘文今老师极为认真地了解贫困生的情况,并且配合系里学生工作系统把这项工作纳入了学生培养教育的一个部分。
刘老师在思想和生活上与学生打成一片,但在学业他对学生的要求从不放松。他常常告诫自己的研究生:“只有当你们在学术上超过我的时候,才能说我的培养是成功的。自己培养的博士生无法超越自己,那样的导师是失败的!”因此,刘老师给了每个研究生相当宽松的环境,鼓励大家独立思考、自主选题。但是对于每个研究生关键的实验,他不管多忙都要亲自参与,他说这样就会确认数据的准确性,而在和研究生讨论时也就不会“瞎指导”了。刘老师的手机对学生永远是开通的,凌晨一两点和研究生互通短信讨论更是常事。有几次科研任务太紧的时候,还在晚上十一点多把研究生叫到家里讨论。“一盏台灯、一台电脑、两杯浓茶”成为很多研究生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温馨场面。即使在临近期末各种论文评审、学位答辩以及各种会议让刘老师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也坚持抽出零碎时间和研究生讨论,很多时候都是一天下来连轴转,连回家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刘老师还十分注重听取学生的意见。“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他总是强调教学相长,更重要的是他认为要特别注意培养学生思想的境界、品行和科学思维的方法,要让学生敢于海阔天空的想问题,有不怕权威的勇气。他的学生王叁环就是在《激光加工概论》课时由于尖锐的批评意见给刘老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愿成为他的弟子的。
在学生中间流传刘老师招直读研究生有叁大标准:家庭条件相对比较差的,做学生工作的,学生党员。刘老师不仅自己在学生思想工作方面投入大量精力,还鼓励支持同课题组的青年老师和研究生积极参与学生工作。他的七名博士生中有四名担任辅导员和系学生组长工作,一名硕士生做了两年的系团委书记。在每一位同学担任辅导员工作之前,他都要提出这样的要求:通过辅导员工作,培养真正正派的思想作风,用自己的言行做出榜样,学会和各种不同的人相处并且团结大家一起积极做好工作,你们将来会体会到,不论在任何工作岗位上,一个人有再大的本事,能力也是有限的,而一个好的团队却可以做出更出色的业绩。对于担任辅导员工作的学生,他定期了解他们的学习、科研情况,并通过他们了解学生的思想动态和其他方面的情况,很多时候还通过他们和思想有波动或者其他方面有困难的同学聊天,帮助辅导员做工作。
从进清华读书到回校工作,学校所有的荣誉刘老师几乎都得过。校级先进、优秀共产党员、首届“一二?九”奖学金、首届97视频在线精品国自产拍优秀博士论文奖……但他最看重的,是学生评出良师益友奖,是学生对他的评价。不久前,作为交换生的邹怡蓉在法国里昂给他的信中说:非常感谢您给我的帮助,不论是之前几次让我获益匪浅的长谈,还是后来出国时让您操的心,我都不知道找什么样的机会来表达感谢。现在语言难关还没过,上课也是基本听不懂,但是我还是很有决心要学好的,很多过来的中国学生把这趟出国当成度假,不过我应该比较清楚为什么要出来,以及两年应该怎么过,我相信自己会适应的。刘老师说,如果一个学生将来会想到我的哪一句话对他们有影响,我就满足了。
刘老师说他天生就是当教师的,因为和学生在一起的时候,才是自己最开心和最年轻的时候。现在他虽已年过花甲,但对学生的每一件事情依然保持旺盛的热情。刘老师是一个低调的人,严格要求自己的他还常常自问哪些地方做得不够。他说:“教师是阳光下最灿烂的职业,我一直这么认为。我这辈子的最高愿望就是当一名清华教师,我的愿望实现了,我就要好好地做下去。我是普通的清华人,但我是真正的清华人。”(编辑 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