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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清华新区隔离的日子(叁)
●新闻与传播学院 邢广利
2003年5月15日 第三天
晚上睡得很香,没有人吵,排风扇开了一夜,空气一直很新鲜。早晨,医生来查房,才把我叫醒,早晨体温36.5℃。
早饭和昨天大同小异。
上午输液也很顺利,新换了一班医生,和昨天的医生一样慈祥。早晨的时候,病人比较多,又都是坐一辆车集中来的,医生忙里忙外的马不停蹄。刚扎完一个针,电话响了;刚接完电话,病房里有人喊;还没有从病房出来,输液室又有人叫大夫了……
一起输液的,还有一个环境系的学生,他一口东北腔的普通话,脚下蹬着一双皮鞋,没穿袜子,但他穿起来,也算得体;还有一个经管学院的MBA,和杨城是同学,他说他考MBA之前,工作了八年,其中在媒体工作了六年,听说我是学新闻的,他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还互相留下了手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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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同学走了,卫生员正在打扫房间 |
输完液,在医院的门口集合,下面的大夫打电话叫车过来。因为司机和车都在隔离区,而每次司机都要重新穿上隔离服,所以,我们每次等车的时间都很长。
坐车回隔离区以后,有不少同学可以办手续出去了。我拿着摄像机在那里拍同学们办手续。拍到一半,雷师傅吓唬我说:谁让你拍的,赶快回自己的屋子去!大夫也发现我了,就走了出来,对着墙上的隔离管理条例,一条一条的给我念。这个大夫姓侯,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眯着,戴着大口罩,不过好像一直在笑,所以,我也不怕她。
香水百合又开了一朵。我把装饭的一个大罐头瓶洗干净,装上水,当作花瓶了。中午的时候,雷师傅过来,找我要了一个罐头瓶,他说,他也有花要装。过一会,我趴在窗户上看见值班室的窗台上插着一只红玫瑰。
今天上午,已经把最后一瓶奥复星输完了,所以下午就不用去输液了。一个充满阳光的下午。很无聊,我就趴在后窗看着值班室和大门,可是,大多数时间,一个人都看不见,只有静静的白色的房子和静静的土色的大铁门。在这里,不允许大家互相串门,加上大家谁也不认识谁,又都提防着对方,怕被传染,所以,整个隔离区虽然有80间房子,但是,总是静悄悄的。只有送饭的时候,能听见四川师傅推的车轮嘎吱嘎吱的响,听见他用四川味的普通话喊:吃饭喽——
隔壁的人走了,又来了新的,就像“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大家很少互相说话,只有在屋子里消毒的时候,才站在各自的门口,互相问候,闲聊。
一排的2号和7号都是清东餐厅的工人,他们说:现在我们出去,肯定是大爷,路上的人都会躲着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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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隔离的清东餐厅的人隔着窗户聊天 |
,就跟看见瘟神一样。他们好像是昨天被关进来的,我昏昏沉沉的没有太在意,只听到他们趴在窗户上说话,一同进来的,好像还有两个女的。
一个下午就在百无聊赖中过去了,晚饭来了,又不错:排骨、木须肉、西红柿炒鸡蛋、炒菜花。米饭没有吃完,就饱了。
送饭的时候,来自成都的王师傅总是喜欢打听对方是不是四川人,我开玩笑说我是,有没有什么好处给我啊,他说没有,他在找老乡。我问他,在这里服务怕不怕?他说不怕,在这里发烧的人,基本上没有“非典”的。而且,现在科学家在研究一种药,打到身体里以后,一百年不得“非典”,不过,现在还没有研究出来。